信宜堂的药味越发浓郁,就算在门口,都能闻到。
杨嬷嬷见他们两个一道回来,忙着张罗熬参汤,世宜便自个进去了,为了怕她受风,所以屋内都是挂满了幔帐的,华世宜一层一层的剥开那些散发着苦味的幔帐,看到了床上消瘦的甘云梦。
“舅母。”
甘云梦靠在软垫上,一见是她,忙伸出手,“世宜。”
华世宜上前将她的手拢在手心,却发现冷的浸骨,“舅母的手怎么这么凉?”如今可是春日,她屋内还有炭盆。
“身子骨不行,什么都不顶用,今日下雨了吧。”
“嗯,来看看舅母。”
甘云梦端详着她,其实小时候不算喜欢这个疯丫头,无甚规矩,如今却觉得这样也好,免得软弱可欺。
“金锁片呢?”
十次来师家,九次都是要被问的,华世宜伸进衣领里,将金锁片掏了出来,“戴着呢,洗澡都不曾摘下。”
“嗯,好,我听鸿熙说,承彦他有意娶你?”
华世宜咬唇,师鸿熙你这个长舌妇!
“看你这样子,那便是真的,你怎么想?”甘云梦难得今日清醒,索性问了。
“我答应了,他说考取功名后,便要提亲。”
甘云梦蹙眉,“不,喻家配不上你。”
华世宜纳闷,她不过是个县令之女,照理来说,自个是高攀了。
“舅母,你怎么这样说。”
“我知道我现在这样说你不懂,但且不说身份,喻良洲夫妇不是好相处的,你阿翁也不会同意此事,你娘更不会答应。”说道激动处,甘云梦猛烈的咳嗽了起来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