当我们谈论“格物”时,虽然它看起来是一种对外在世界的探究,但实际上也包含了对内心的洞察。格物不仅仅是观察事物,更是理解知识、意念和心灵的过程。同样地,“致知”“诚意”和“正心”这些看似内向的修炼,也必然会在我们的行为中体现出来,最终都表现在格物之上。
正因为这样的理解,王阳明认为朱子将内在和外在分开,将格物视为纯粹的外在功夫,而将致知、诚意、正心等看作纯粹的内在功夫是不准确的。在王阳明看来,对良知的理解不能有丝毫的偏差,因为即使是最微小的差异,也可能导致我们远离圣学的真谛。
【原文】
孟子辟杨、墨,至于“无父无君”。二子亦当时之贤者,使与孟子并世而生,未必不以之为贤。墨子“兼爱”,行仁而过耳,杨子“为我”,行义而过耳。此其为说,亦岂灭理乱常之甚而足以眩天下哉?而其流之弊,孟子则比于禽兽、夷狄,所谓以学术杀天下后世也。
今世学术之弊,其谓之学仁而过者乎?谓之学义而过者乎?
抑谓之学不仁、不义而过者乎?吾不知其于洪水、猛兽何如也!孟子云:“予岂好辩哉?予不得已也。”杨、墨之道塞天下。孟子之时,天下之尊信杨、墨,当不下于今日之崇尚朱之说。而孟子独以一人呶呶于其间。噫,可哀矣!韩氏云:“佛、老之害,甚于杨、墨。”韩愈之贤不及孟子,孟子不能救之于未坏之先,而韩愈乃欲全之于已坏之后,其亦不量其力,且见其身之危莫之救以死也。呜呼!若某者,其尤不量其力,果见其身之危莫之救以死也矣!夫众方嘻嘻之中,而独出涕嗟若;举世恬然以趋,而独疾首蹙额以为忧。此其非病狂丧心,殆必诚有大苦者隐于其中,而非天下之至仁,其孰能察之?