她不敢乱动,房间里一切如常,眼看着他脸色灰白,分明是受了刺激。
往日天王老子都不够把二爷吓破胆的,今天这一宿,却不知道睡出了何方妖孽。
肇之远挡着光开口,声音极其勉强:“先把灯关上。”
陆银桥照做,整间卧室里就剩下他重重的喘息声,很久之后他好像才缓过来,突然又按开打火机。
她看着微弱飘忽的火光,生怕他有什么癔症,不敢再刺激人,只能顺势问:“烟呢?我给你拿过来。”
肇之远顿了一下,低声说:“戒了。”
陆银桥看出他情绪失控,试着想要说说话分散他的注意力,于是挪到床边正对他的位置,试探着问:“你那么大的烟瘾都能戒,没听雷三提过啊。”
“正好也是今天,上回这样一天一夜下大雨的时候戒的……我抽烦了。”他近乎语无伦次地说了一句,不清不楚地安慰她,“没事,睡不惯这种床,突然做了个梦。”
陆银桥在黑暗里看不清他的脸色,两人之间隔着几步的距离,她能感觉到他焦虑到了极致,浑身发紧,这种不安的感觉让她连声音都放轻,只觉得此刻一根针掉在地上都能把肇之远逼疯。
这肯定不是噩梦那么简单。
直到陆银桥的眼睛渐渐适应了黑暗,她摸索着走过去陪他。
肇之远非常烦躁,指尖火苗明灭。
她打量周遭,顺着他目光的方向,一瞬间想起他在“半城金”里睡的地方,那张格格不入的木头床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