法官把公证人直送到铁门,漫不经意的问了一句:“于絮尔怎么的?”
“不知道,”第奥尼斯回答。“她站在石级上听我们谈话。包当丢埃家的儿子欠债,关在牢里,因为他不象杜·罗佛侯爵有篷葛朗先生帮忙。我劝医生借钱给包当丢埃还债,医生不答应,于絮尔听了就面无人色,倒下来了……不知她是否爱上了他,或者两人之间有什么……”
“她才不过十五岁,难道就……”篷葛朗打断了第奥尼斯的话。
“她是一八一四年二月生的,再过四个月就十六岁了。”法官回答:“不会的,她从来没见过这位邻居。大概是病罢?”
“是心病,”公证人接着说。
公证人发觉了这件事很高兴:这样,医生就不可能到最后关头娶于絮尔,来损害他的承继人了。篷葛朗却是全部希望都落了空,因为他久已想替儿子娶于絮尔作媳妇。
他歇了一会,说道:“于絮尔要是爱那小伙子可倒楣啦:包当丢埃太太是布勒塔尼人,而且把她贵族的门第看得比什么都重。”
“幸亏是这样……”公证人差点儿露出马脚来,急忙改口道:“为包当丢埃家的声望着想,幸亏是这样。”
关于这位好心和老实的法官,我们得说句公道话:从大门口走回客厅的路上,他死了心,不敢再希望有朝一日把于絮尔叫做媳妇了;当然他心里是替儿子惋惜的。篷葛朗本意是等儿子当上署理法官的时候,给他六千法郎一年收入的财产;假定医生再给于絮尔十万法郎陪嫁,这两个青年便是一对珠联璧合的夫妇;他的欧也纳的确是个忠诚可爱的小伙子。或许就因为他过分的称赞欧也纳,引起了米诺莱老人的疑心。